「喔?你還不知道遠古之血是什麼?你還不知道就表示你不需要知道,既然你不需要知道我也不能隨便讓你知道,所以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。」

  「…………」

  眼鏡男咭哩呱啦對我講完,完全無視我生氣挑眉的表情,就拿出他的筆記本翻閱,同時打量著雷阿飄。

  這時雷芷芸的手已經再生結束,白皙的手臂完全看不出有受傷的痕跡,她站起來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,又把左右兩隻手的袖子也齊肩撕掉,於是原本只剩一邊有袖子的長袖襯衫就變成了清爽的無袖襯衫。她臉上的表情很冷靜,我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什麼。

  「有了,雷芷芸,嗯嗯,是二次大戰期間在中國東北轉生的次貴族,除了早期在中國有食取廣大鄉民的血液維生之外,就沒有別的特殊事情,而且自從投靠日行信念的陣營之後,就沒有獵食人類的紀錄。」

  「哼,日行只是比較方便而已!」雷芷芸把雙手交在胸前說著。

  眼鏡男講著雷芷芸的資料。我內心有種奇怪的感覺,明明聽到雷阿飄有吃過人血,卻又不覺得她是個怪物,或許是那一句「自從投靠日行信念的陣營之後,就沒有獵食人類的紀錄」讓我這麼覺得吧?

  雖然我不曉得日行信念是什麼。

  「好女孩。」功夫男對雷芷芸豎起了大拇指,而且那語氣就像把雷芷芸當成小妹妹一樣來誇獎。

  「嗯,是好女孩。」眼鏡男也對雷阿飄豎起大拇指,而我不自覺的,也跟著他們給了雷芷芸大拇指……

  結果雷芷芸用那金色的瞳孔冷冷瞪了我一眼,我連忙把手放下。為了掩飾我的慌張,我轉頭對著兩兄弟問:「你們到底是誰?」

  「我們啊?我們是來自魔--」話才說一半,功夫男竟然舉起他沙鍋大的拳頭往他哥的後腦袋用力敲下去,那個哥哥立刻就抱著頭蹲下,看起來好像真的很痛的樣子。然後功夫男轉頭很認真的對我說:「A.U.A.」

  這跟雷阿飄剛剛說的一樣。看這個功夫男雖然不常講話,但是不像他哥眼鏡男那麼不正經,所以我也就趁機繼續追問:
  「A.U.A.對吧?好,那是幹麻的?」

  眼鏡男猛力站了起來,故意將整個頭非常近的貼近我,下巴抬高,就像用鼻孔瞪著我似的跟我講話:

  「唉,笨蛋!就是Anti-Unearthliness Agency啊!你連這都不知道啊?反正你就當作是梵蒂岡教廷跟F.B.I.還有S.S.等世界上所有國家的國土安全機構一起建立的超官方神秘組織,專門對抗外星人!」

  「嗄?外星人?那麼,卡蜜拉是外星人?那你們不應該是M.I.B.嗎?」

  我才提出我的疑問,就看到功夫男的拳頭又往他哥的後腦袋用力敲下去……

  「對不起我說錯了!」眼鏡男揉著他的頭,又推了一下被打歪掉的眼鏡:

  「我們是專門對抗人類所不能解決的超自然現象,簡單來說,我們是梵蒂岡特別召喚來的惡.魔.獵人!」

  眼鏡男在惡魔兩個字上面加了重音。

  「惡魔…獵人?真是個好臭屁但是沒有創意的名字。」我這麼說。

  不曉得為什麼,我心底竄上了一股淒涼的感覺,這幾天不是吸血鬼就是惡魔獵人;我的人生--

  「不對啊,你們是惡魔獵人,那剛剛那個卡蜜拉是惡魔不是吸血鬼?」

  「什麼?你說什麼?誰跟你說她是吸血鬼的?而且吸血鬼不能是惡魔的一種喔?我告訴你,卡蜜拉應該是突變者,這讓我們也很傷腦筋,你知道嗎?她的真言術根本就是作弊啊你知道嗎?那明明是上級貴族才有的能力,結果她竟然也會用,真是太超過了,兩天前我們在富士樹海幾乎差點把給她封印住,要不是--就是你,你啊,你!沒事給她聞到你遠古之血的氣味幹麻?」

  眼鏡男一邊咭哩呱啦的講一大堆,嘴裡一邊你啊你的,用手指用力戳我的胸口:

  「結果她竟然不曉得哪裡生出來最後的魔力,直接用真言刷的啪咭就是要傳送來這裡吸你的遠古之血來大補一下,你知道嗎?全世界的夜之子民都能感受到你身上那遠古之血的氣味,今天根本就是差一點點,你說那叫什麼東西我忘記了?」

  「唐三藏。」功夫男說。

  「對,就唐三藏,妖魔鬼怪吃到唐三藏的肉那就不是飛天可以形容的了你知道嗎?」

  「…………」

  更,對不對啊?又不是我自願有遠古之血的,我當然不知道啊,笨蛋!而且你講的那些什麼夜之子民的是狗嗎?鼻子哪有這麼靈的?

  不過我當然不敢這麼回答,只能很不好意思的問:「所以我是唐三藏轉世?」

  「不是。」功夫男很認真看著我,然後很認真的搖頭。

  接著眼鏡男就拉著功夫男就開始討論起如何對付卡蜜拉的問題,完全無視我臉上的錯愕表情。

  遠方一台車子亮著大燈直開過來,因為我們四個還是站在路中間,我很怕那個車就這樣撞上來,悄悄拍了雷芷芸的肩膀問說:

  「那個……我們要不要先退到路邊啊?我怕那個車會撞到我們耶?」

  說真的,是不擔心被車子撞到啦,比較擔心的是等這對兄弟他們把車子弄開之後,會不會又要我簽什麼新的契約之類的。

  我很正經的跟雷芷芸說,沒想到她竟然擺了個臉色,回了我一句:

  「你真的很少有聰明的時候耶!」

  哇咧!這是什麼意思啊?我可是物理化學雙科小老師,怎麼可能不聰明!

  很快的,那輛車飛快靠近,還很豪邁的一個甩尾,車輪發出嘰嘰嘰的聲音之後像是特技表演似的就停在我們旁邊,也就是,它也是停在路中間……

  那是一輛很大台的黑頭賓士--嗯?黑頭賓士?好熟悉的車子!

  駕駛座的門打開,我的下巴也跟著掉了下來;Veronica竟然一臉沒事的樣子,優雅的下車後朝著雷芷芸走去。不,不是沒事,她身上那件套裝從腰部撕裂開,也就是說已經變成上下兩截的中空性感套裝,還能看見她的小蠻腰。

  「對不起,主人,我來晚了。」Veronica說,然後右手比著前座的位置:「我們的客人也安然無恙。」

  車子的擋風玻璃反映著路燈,但還是能看見阿碇躺在前座的椅子上睡著了的樣子。

  「妳,妳不是死了嗎?」我不曉得哪裡生出來的膽子,伸出手摸著Veronica的腰,她白嫩的腰部完全沒有受傷的樣子,整個腰部就是那誘人的曲線--這、這,我絕對不是在吃豆腐!

  大概是因為有別人在的關係,Veronica又變回到管家時候的態度,給了我一個很甜的笑容,同時還加上三十度的鞠恭:「非常的抱歉,讓你擔心了。」

  雖然我又看到了乳溝,但是我在Veronica的眼神裡更看到一股殺氣--

  「呃……對、對啊,我很擔心……抱歉……」我連忙抽回了手,問雷芷芸:「這到底怎麼回事?」

  結果原本正在跟功夫男討論事情的眼鏡男突然轉過頭來對著我,又像剛剛那樣戳戳戳著我胸口:

  「你聰明一點好不好?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還不知道啊?你知道嗎?要殺掉守暮者,必須先殺掉他的主人,因為守暮者的靈魂是在主人的手上,所以說守暮者不管肉體受了多大的傷害,只要主人沒死都能治療,這根本是基本中的基本啊你知道嗎?看來你要跟我當惡魔獵人還有得學了咧!」

  「哇咧!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當惡魔獵人了啊?」

  眼鏡男根本不理會我的抗議,打量著Veronica以及雷芷芸,又說:「看這次修復的情況,妳大概會睡到下一個月期吧?」

  下個月期?吸血鬼……也……有那個嗎?應該不是我想的東西吧?

  「哼。你們管不著。」雷芷芸依然透著美麗公主般的氣質,她用手攏了一下頭髮,對著一旁恭敬等待的Veronica說:「走了。」

  「是的,主人。」

  她們兩人說走就走,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,不曉得要不要跟上。似乎應該跟她們回去比較好?不然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,等等又被強迫簽了什麼奇怪的契約……

  好好好,反正現在阿碇沒事,Veronica也沒事,我也沒事,雷阿飄也沒事,除了那些海巡之外,算是完美結局,不管海巡會變成新聞頭條還是什麼靈異事件,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趕快回家,然後再也不跟雷阿飄出去,這樣就不會激發我的什麼遠古之血,那麼性感撩人的卡蜜拉也找不到我,耶!

  簡單來說,不要跟這些人扯上關係就好。

  就在我下決定的時候,Veronica立刻跑來把我拉走,同時偷偷在我的手臂上捏了一把:「妳這新來的一點都不懂規矩!」

  嗄?什麼時候我變成新來的啊?

  「很糟糕。」功夫男的聲音在我們背後傳來。

  「對啊,我知道很糟糕。」眼鏡男也跟著附合,然後對雷芷芸丟了句:「妳們保護得了這小子嗎?」

  雷芷芸跟Veronica在車子前面停下了腳步。確實,依照剛剛看到的,雷芷芸跟卡蜜拉打起來的話,好像是不分勝負吧?

  我才回頭對那兩個怪人兄弟說了:「我--」

  「你?你以為你躲得掉卡蜜拉嗎?才怪!你知道嗎?她已經看過你的樣子,聽過你的聲音,知道你的味道,只要她想,她就能找到你啊你知道嗎?」

  我--我什麼都還沒說啊,而且還我的味道咧--我舉起手聞聞自己,今天是有流了點汗,胳肢窩是有點臭……

  不對,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!

  「卡蜜拉人咧?」

  「刷的啪咭又給她跑啦!你知道嗎?現在卡蜜拉應該是非常非常非常的生氣吧,不過她白天不能行動,最快明天晚上應該就會出現了,到時候啊,嘿嘿嘿嘿--」

  「那你們來到底幹麻的啊?為什麼不一次把她解決咧?」

  功夫男將他的右手伸得筆直,食指就指在我鼻子前面七公分的位置,非常認真的跟我說:「救你。」

  「救我啊……」原來我有這麼的重要啊?「那她又跑了要怎麼辦啊?」

  「你以為我願意啊?你以為我們兄弟兩個是拿個手帕跟她很親切的搖搖手說再見,下次有緣再相會的喔?你以為--」

  「反正就是卡蜜拉如果獲得我的遠古之血你們會很難對付她?」我打斷眼鏡男的話。不管了,事情的結論應該就是這樣:「那麼你們要怎麼保護我?」

  「保護你?哼!處理卡蜜拉的代價教廷已經預付了,而且要不是為了那個將要來到的日子,我們才不會管你咧!」

  將要來到的日子……我記得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句話?

  「這小子他要我們保護他,你說怎麼辦?」眼鏡男轉頭對著功夫男說。明明跟我差不多年紀,竟然還要叫我小子?不過,我還是不要吐嘲好了。

  「一樣。」

  「嗯,一樣是最簡單了,那我們先給他安排安排一下。」

  說著,眼鏡男又拿出他的筆記本塞到我面前:
  「這次的代價是龍捲風芝心比薩Double Cheese十張,或是你要什麼?」

  「等等!你剛剛不是說什麼教廷先付過了嗎?」我搶在弟弟說話前先問:

  「為什麼還要跟我要代價?」

  「這不一樣啊,這是保護你的代價,跟處理卡蜜拉的事情又不一樣,那既然是保護你當然你要付出代價的不是嗎?等價交換你有沒有聽過啊?」

  「麻辣鍋。」功夫男終於說了。

  「棒透了麻辣鍋,所以就是麻辣鍋比薩二選一,快簽字吧,價格公道,物超所值!」

  「你們哦,你們乾脆拿比薩沾麻辣鍋吃算了。」

  我嘟著嘴巴抱怨著簽了字。然後一樣的火焰臉又大喊:「契約完成!」

  一天,不,一個晚上看了三次,突然覺得有點煩啊這張臉……

  「喏,給她!」

  眼鏡男隨便的歪著嘴巴,用下巴指了一下雷芷芸。功夫男就拿出一張紫色的符咒。

  「這幹麻?」雷芷芸打了手勢,要Veronica接過來。

  「這小子身上有遠古之血,對於操作記憶這種能力來說有很高的抗性,不過我們發現他的記憶居然被禁錮在妳的幽色白霧之中,所以目前只有妳能穩定的控制這小子的記憶,這東西平常應該是可以把他這一段的記憶整個削除啦,不過可能會被遠古之血抵抗掉,所以現在由妳來施展,他的記憶就會被妳收進妳的幽色白霧之中,肯定不會被抵抗了,妳懂了沒有啊?」

  我看見雷芷芸的嘴角閃出俏皮又得意的笑容。

  「什麼?消除記憶跟保護我有什麼關係?」我大叫。

  這兩個兄弟簡直不是人啊!簡直把我當成玩具一樣,你們到底把我的人生當成什麼了啊?而且我竟然是自己付了代價來消除自己的記憶?

  「怕什麼,有什麼好怕的?一下子就結束了。」眼鏡男推著他的厚眼鏡,嘴角還浮出自以為很親切的笑容。

  「不、不要啊!」我的慘叫聲消失在北海岸的夜空還有無人的馬路上。

  我急忙往後退,結果Veronica一把抱住我,讓我的頭枕在她豐滿的胸口--

  你們!不要想用美色來強迫我!我不會屈服的!

  雷芷芸一邊掩嘴「喔呵呵呵呵」的笑著,一邊把那張符咒貼在我額頭上,我的頭雖然一直往後縮,但還是被貼到了。

  最後,耳朵只依稀聽到功夫男彷彿這麼說:

  「無知,是幸福的。」

  (未完,續接:= Kiss Kiss, Bang Bang!! =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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